回到书房后,宋灵淑打开了苏州送来的两封书信。 洛阳太府寺冯署令携家眷和护卫,押送八箱赏赐南下苏州,已经安稳抵达盐铁监。 徐知予正亟需银钱赈济盐户,方能重开盐市,这八箱赏赐便交由江南商会代卖,部分银两用于赈济,缓解了盐户起步所需。 另一部分则用于优抚死于南水港的百姓家属,给苏州府缓了好大一口气。苏州府才能大力襄助盐铁监顺利推行新盐法,形成良性循环,遏制大盐商。 得此好消息,宋灵淑坐在书桌前笑得乐呵呵。 关于许家之礼,如她所预料,许士元派人送来年礼,却并未提到任何请托之事。 她记得林家的小女也在玉溪书院,待出使回京,她可向长公主求情,允许其返家探亲。 给两人写过回信之后,夏青一蹦一跳进来,“姑娘,水已备好,先沐浴再休息吧。” 一听到休息,宋灵淑突然感觉浑身乏力,本想先睡一觉,看到衣角还沾着少许血迹后,只能忍着困倦迈向浴桶。 不知多久之后,夏青才叫醒她,浴桶上的水已经变凉。 正在这里,云娘从外进来,脸上依然笑意不减,“家主,将军府的戚侍郎来了,已到厅内等候。” 三表兄来了?本该她亲自去将军府才对…… 内厅,戚山庭正襟危坐,脸上带着一丝担忧,失神想着什么。 宋灵淑走进内厅后,戚山庭都未回过神,直到她开口叫人。 “去你书房,我有话想问你。”戚山庭起身,看了一眼外面玩闹的几人。 宋灵淑只觉莫名,什么话这么秘密,不敢让任何人听见。 书房内。 戚山庭劈头盖脸便问道:“你是从什么时候安排这一切?” 宋灵淑愣住,还在想这话是问什么时,戚山庭有些气恼道:“你能被册封侯爵,我们真心为你高兴,若你不顾一切去冒险,有可能招来杀身大祸,我作为表兄,就得好好管管你!” “阿克木与齐王互通书信一事,你是最先知晓。你必知晓阿克木会相助齐王,康国会趁机以撕毁盟约相逼,你却没有提前告知,只在得知阿克木失踪后,让人送来加急书信……” “你……你是故意让长公主调派人手出京,连都畿道郎将之死,你也曾亲眼所见,你早知会发生什么,故意给了齐王带兵进京的机会……” “你简直……胆大妄为……” 戚山庭生怕被其他人听见,只敢压低了声说话,一张脸气得涨红。 “若是被长公主知晓,她会如何看你?” “何况长公主与齐王自小感情就好,你当众杀了齐王,长公主指不定心里已经生出厌恶之心,他日若是……” “哎,三表兄……”宋灵淑听得哭笑不得,忙抬手打断他的话,“这一切都是长公主决定,并非我给了齐王谋逆之机!” “什么?”戚山庭有些难以置,愣愣瞪着宋灵淑,“你说这些……是长公主自己决定的?” 宋灵淑合掌笑道:“我哪敢拿大虞的社稷作赌注,赌齐王不能成功夺位?” “昨夜那般险境,长公主怎么可能会做此冒险之举!?”戚山庭还是不敢相信。 “既然三表兄已经发现问题,就且听我细细道来!” 宋灵淑喝了一口茶,整个人变得精神十足,娓娓说道:“在我离京去洛阳前,长公主曾召我入宫,问我大虞如今是何现状……” “盐法刚施行三月,沿海就闹起海匪,把整个东南搞得人心惶惶。虽已平息匪患,但新盐法推行,仍有不少阻力,若放任不管,只会养痈成患。” “你我皆亲眼见过南水港惨状,我如何能说出大虞内外安泰此类话语?” “长公主亦深知,朝堂内人心躁动,才会导致大虞政令壅塞,下情不上达,上泽不下流,纵豪强张狂,匪患成灾。虽有良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