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风左臂的伤口又被划开一道血口,乌黑的毒素顺着血线蜿蜒攀爬,像几条细小的毒蛇钻进肌理。连握剑的手指都开始发麻,青钢剑的锋芒都黯淡了几分。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天命仍被捆灵索缚在星图石上,那铁链上的符文红光灼灼,正一点点蚕食他的灵力;刘师兄的短刃已距他心口不过三寸,刃锋上的钝灵水泛着幽光,像极了毒蛇吐信;而那名化神二重的弟子已绕到他身后,刃锋划破空气的轻响近在耳畔——再拖下去,两人都要交代在这观星台上。
“嗤!”背后的短刃终究是划破了衣袍,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,溅在青石板上,瞬间晕开。谢长风猛地转身,青钢剑反手撩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弧,逼退身后的攻击,同时右手往怀中一探,摸出枚灰扑扑的传音符。那符纸粗糙得像砂纸,边缘还沾着点陈年的墨渍,显然是被摩挲了无数次。指腹在符纸上用力一碾,那符纸“啪”地碎裂,化作一缕青烟直冲天穹,在空中炸开一朵诡异的紫黑色火花,像极了魔渊深处盛开的幽冥花。
这动作快得像电光火石,刘师兄等人只当是他穷途末路的挣扎,狞笑着攻势更猛:“死到临头还玩花样?今日就让你们师徒俩黄泉路上作伴!”短刃交错的寒光更密了,像一张网,要将两人的生路彻底封死。
千里之外的魔渊深处,绝影魔尊正盘膝坐在白骨王座上修炼。那王座由无数根惨白的骨枝堆砌而成,缝隙里还嵌着未化的残肉,散发着腐朽的腥气。他周身环绕的魔气本如死水般沉寂,此刻却突然剧烈翻涌,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的黑水,掀起丈高的浪涛。一枚悬在眉心的黑色令牌骤然发烫,令牌上刻着的“影”字竟渗出缕缕血丝,顺着沟壑般的纹路蜿蜒流淌。
“嗯?”绝影魔尊猛地睁眼,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悸,周身的魔气瞬间凝固如铁。这传音符是上官听云亲手交给他的,那女人递令牌时,指尖的冰凉几乎要冻穿他的魔骨,只丢下一句“若他出事,你便不用回魔渊了”。那黄袍人的手段,他至今想起来都脊背发凉——上次有个不长眼的魔将冲撞了她护着的小丫头,转天就被挂在魔渊入口,神魂被罡风刮了七七四十九天。
“该死!”绝影魔尊不敢有半分迟疑,周身魔气骤然暴涨,白骨王座在这股威压下寸寸崩碎,骨渣混着黑血飞溅。他化作一道浓稠的黑光,撕裂魔渊终年不散的瘴气,以撕裂空间的速度往观星台冲去。风声在耳边呼啸成尖啸,他甚至能想象到上官听云得知张天命出事时,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会掀起怎样的杀劫——那可不是他这魔尊能承受的,搞不好整个魔渊都要陪葬。
观星台上,谢长风已被逼到护栏边,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,夜风卷着碎石往下坠,半天才传来点微不可闻的声响。刘师兄的短刃直刺他心口,刃锋上的钝灵水几乎要触到衣襟,寒气透过布帛渗进来,冻得人骨头发疼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夜空突然暗了下来,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,连最亮的北斗星都被吞噬,只剩下无边的死寂。
“什么东西?”络腮胡子举着木棍的手顿在半空,抬头望向天空,眼里的凶光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冲散,只剩下惊恐。
只见一道黑光破开云层,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砸向观星台,落地时激起漫天烟尘,石屑混着星力碎片飞溅,仿佛整个观星台都在震颤。烟尘中,一个身披玄色魔纹袍的男子缓缓现身,墨发无风自动,发梢缠着细碎的魔气,猩红的瞳孔扫过台上众人,嘴角勾起抹噬血的笑,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:“哪个不长眼的,敢动张公子?”
他周身的魔气浓得化不开,像是凝固的墨汁,只是站在那里,就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刘师兄等人只觉灵力被死死压制,像被巨石压住的草,连呼吸都带着滞涩,手里的兵器“哐当”落地——那是来自高阶修士的绝对碾压,更带着魔修特有的血腥戾气,